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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F3-EP4：巴风特（18）

    【我尊重每一个愿意为国家牺牲的人，但我更钦佩每一个随时准备好为国家杀人的人。】——尼克·西摩尔·帕克，1998年。

    ……

    迈克尔·麦克尼尔有些沮丧地坐在一艘圭亚那级陆空两栖战舰的指挥中心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船员们。半个小时之前，正在机库里向战友们训话的他突然间昏倒在地，舰内的军医经过对其紧急抢救和诊断后认为这一症状主要由体内纳米机器人功能失调引起，但恢复了清醒的麦克尼尔却很清楚，真正让他眼前一黑的不是这些理论上能够让拟变革者保持着年轻状态生活上百年的纳米机器人，而是重返人间后依然对他怀恨在心的利邦兹·阿尔马克。只要他进入了利邦兹脑量子波网络的控制范围，察觉到他到来的拟变革者领袖就会迫不及待地向他施以再正当不过的报复。

    “……要不然，我还是把这艘航空战舰交给你指挥吧。”被麦克尼尔的视线盯得不太自在的阿杰姆贝很快提出把指挥权转交给麦克尼尔。他和天人组织成员平时所乘的【梁山号】在不久之前的波尔多战役中受损，麦克尼尔于是将他调来指挥参加爱尔兰攻势的其中一艘圭亚那级航空战舰，但这里的A-LAWS官兵很明显并不怎么配合麦克尼尔的要求——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着对GLA和AEUG的攻讦。“什么都不做可不是你的风格，再说这里的船员们也更信任你。”

    “我倒是希望情况的恶化程度止于我无法亲临一线指挥MS部队参加战斗。”比起在战斗或指挥过程中失去意识，麦克尼尔真正担忧的是自己的行动被利邦兹所操纵。无论作为高达驾驶员还是指挥官投入到战斗中，突然【叛变】的他对战友们所能造成的损失远非一般敌人可比。“……我不是个那么谨小慎微的人，萨尔沃，但这时候我却一点都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真教人泄气。”

    “但至少现在你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所以你最好别只顾着坐在这里说些让人沮丧的话了。”把双臂的衣袖卷起来的罗马黑人来到与麦克尼尔相对的作战指挥平台另一端，鼓励战友说，最好趁利邦兹下次试图控制他之前做些部署，“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只在即将抵达战场时通知当地的友军配合我们的行动。南爱尔兰的驻军和第404MS联队已经回应了我们的通知，目前他们仍未发现异常情况。”

    “那就好。”看来利邦兹根本不愿意和格雷戈里分享信息，麦克尼尔想着。这两个勾心斗角又同样自命不凡的拟变革者错失了许多机会，而敌人的疏忽正是对他有利的时机。“但还是慎重些为妙。从现在开始，持续监测附近大气的GN粒子浓度。”

    位于欧洲西部的爱尔兰，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里一直不甚平静。太阳能战争期间，位于AEU边陲的小岛也成为了KPSA袭击的目标，这些针对平民的无差别袭击还间接导致了爱尔兰共和军分支组织的再度兴盛（尽管他们与4个世纪之前原始组织的相似之处可能仅限于名字）。为防止太阳能战争时期的惨剧因对于当地国防和情报工作的疏忽——主要源于对孤悬海外的地理条件带来安全感的绝对信任——重演，AEU和后来的地球联邦都在爱尔兰岛重兵布防。到2313年上半年，该岛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部署了4个师和4个MS联队，此外还有若干不属于地球联邦军作战序列的A-LAWS部队负责保卫该岛的安全。

    有塞浦路斯岛的案例在先，担心假天人组织对当地驻军动向了如指掌的麦克尼尔特地要求在战斗开始之前对当地友军保持沉默、仅在冲突一触即发时再将重磅消息临时通知对方。这种处置措施对当地的联邦军指挥官当然不怎么友好，但麦克尼尔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只要这些联邦军官兵还愿意履行职责和义务就够了。

    到目前为止，军事行动都在按计划进行着，除了一个麦克尼尔虽预先考虑到但依旧令他猝不及防的插曲：由于利邦兹·阿尔马克对他体内的拟变革者专用纳米机器人控制程度进一步加深，他恐怕要在这场战斗中置身事外。诚然，麦克尼尔相信刹那和天人组织的其他高达驾驶员们能够顺利地依照他制定的作战计划完成对假天人组织的斩首行动，是战士的天性和本能触动着他的心弦、使他每分每秒都在为自己感到遗憾。

    ……他必须把自己重返战场和隔绝利邦兹控制的希望寄托在经过了改造的0强化战机上。

    “麦克尼尔，情况有些不对劲。”阿杰姆贝从舰桥返回指挥中心，小声对麦克尼尔说，附近的GN粒子浓度高得有些反常，而且还在随部队接近爱尔兰岛而继续上升，“我们还在和爱尔兰的驻军核实情况，这或许是他们的GN粒子设备导致的。”

    “这可是在海面上，萨尔沃。爱尔兰岛的联邦军根本没有GN粒子设备，而这里的A-LAWS部队甚至做不到完全【GN粒子武装化】。”麦克尼尔初步按照不同类型GN粒子设备的影响范围和他所了解的爱尔兰岛驻军装备情况估计了一下，他猜测岛上的联邦军和A-LAWS指挥官们可能是因为一直躲在GN粒子城防设施制造的高浓度GN粒子环境里而且只注重监测岛上的GN粒子浓度变化情况才没能及时地发现这种异常。“这些不喜欢给自己体内注射纳米机器人的家伙可真走运啊，其他处境和他们相似的家伙早就沦为利邦兹的奴隶了。”

    “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出原因的。”罗马黑人转头对身后的船员们说，打击部队需要减速前进以免一头扎进陷阱。奇怪的是，附近的船员们似乎毫无反应，每个人都按原来的部署机械地工作着。“喂，你们难道没听见吗？减速前进！马上把这一消息通知各舰！”

    “不，没必要。如果这异常现象本来就是敌人造成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他们误以为一切按他们的计划进行着。”麦克尼尔起身抓着阿杰姆贝的左肩，以略带诙谐的口吻说，他相信继承了古罗马军事工程学灵感的战友能在进入陷阱之前就识破敌人的阴谋，“别忘记去找格里斯。你们两个一起研究问题，效率会更高一些。我会帮你打理好这里的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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